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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陰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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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袁老先生,尋龍點穴這種事情,晚輩年紀輕經驗少,只怕會有負袁老先生重望。”祁晏說的是實話,在尋龍點穴遷陰宅這方面,他是理論上的巨人,實際行動上的矮子,他壓根就沒有單獨給人看過陰宅。

點龍穴他倒是做過,但那也是以前還是初高中時,學校放暑假寒假跟著老頭子去練練手,因為練手的次數有限,所以算不上有多熟練。

然而說真話總是沒人相信的,至少這番話在袁家老爺子袁崇安聽來,那是祁晏在自謙。來之前他早就打聽過了,這位祁大師不出手則已,但凡出手,就沒有失敗的案例。就連岑秋生那個病怏怏的小兒子,跟祁大師在一起後,身體都莫名其妙好了很多。雖然岑家對外宣稱是因為找到了一位非常厲害的老中醫,但是世界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,之前幾十年沒找到厲害的醫生,與這位祁大師走近以後,老中醫就找到了,岑柏鶴身體也好了。

別人可能會相信岑家這番說辭,但是他與岑秋生多年的交情,知道岑秋生最喜歡做這種悶聲發大財的事情。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近來被岑家當成座上賓的祁大師,而不是相信巧遇老中醫那套說辭。

原本他之前只是覺得這位祁大師可能是有些真本事,但畢竟人太年輕,見識不如那些前輩,所以他也不太放把此人在心上。直到王鄉鎮那件事的風聲傳出來,他就不敢再這麽想了。

袁家與高層的關系雖比不上岑家,但多少也有一點自己的門道,王鄉鎮事件發生後,他多多少少也聽了一點內部傳聞。原來真正解決王鄉鎮麻煩的人不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師,而是這位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的祁大師。

他剛準備想辦法搭上祁大師的路子,就聽說岑秋生把祁大師請回了家,他思來想去,只好厚著臉皮上岑家來拜訪。

或許是因為心態發生了變化,所以這次再見到這位祁大師,袁崇安覺得此人比上次他在岑秋生壽宴上見到的時候,更加有氣勢,也更加讓人看不透:“袁某知道現在來打擾祁大師休養十分失禮,只是陰宅一事對我袁家幾代人非常重要,懇請祁大師考慮考慮。”

陪坐在一旁的岑秋生面色不太好:“老袁,祁大師最近身體不太好,恐怕不宜遠行。”

袁家的祖墳可不在帝都,而是在與帝都相鄰的甲省,如果祁晏真的要去幫袁家看陰宅,那就又要來回奔波,勞神勞力。

“老岑你放心,我們肯定會安排好一切,不讓祁大師受半點勞累。”袁崇安知道自己跑到岑家來堵人不厚道,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,他寧可讓岑老頭對他不滿,也要求著祁大師幫這個忙。

“你安排得再好,那尋龍點穴不也是費神的事情?”岑秋生道,“我們接祁大師來家裏,就是為了讓他好好休息。結果剛過一天,其他人沒來,你倒是先登門了。”

本來他們岑家是好意,袁崇安這麽一幹,落在祁大師眼裏,恐怕就要變成他們岑家幫著袁家算計他,所以這口大黑鍋他怎麽都不願意背的。別說祁大師對他們家有恩,就算是其他大師,他們也不想莫名其妙背鍋。

袁崇安聽岑秋生這麽說,心裏暗罵他是老狐貍,真是半點虧都不願意吃。平時做慈善的時候那麽大方,怎麽到了這個時候,針尖大的事情,就分這麽清楚了?

坐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袁城見氣氛有些僵,只好硬著頭皮主動跟祁晏道:“師弟身體怎麽樣了?”臉白成這樣,不知道之前受了多重的傷。

“沒什麽大問題,慢慢養著就好,”祁晏記得學校那些藝術系的校友都格外有個性,穿審美異常的衣服、梳奇葩的頭發已經算是比較委婉型的,他還遇到一個喜歡扮演馬桶的哥們,那畫風簡直已經超出了正常人類範疇,像袁師兄這種偏正常的藝術系學生,實在是太少見了。

就憑這一點,祁晏對袁城就有著深刻的印象:“袁師兄家裏為什麽這麽急著遷陰宅?”

像遷陰宅這種事,是要籌備很久的,不僅要算家裏後輩生辰八字,還要看地、算吉日吉時,但凡有一點沒做到位,就有可能影響到後人的運勢與健康。所以一般人輕易不會遷陰宅,就怕沒有遷旺,反而遷衰。

“我爺爺前段時間總是夢到太爺爺太奶奶說他們冷,還說他們的房子進水,潮得生黴了,”袁城說起這段事,神情有些糾結,“後來連我爸媽也夢見了,大家以為是巧合,所以沒當一回事。”

“那後來呢?”祁晏覺得喉嚨有些癢,忍不住咳嗽了兩聲,下一刻面前就多了杯冒著熱氣的參茶。

“喝點水再說話。”

看著岑柏鶴面無表情的臉,祁晏乖乖端起杯子,喝了一大口,味道不太好,但是在岑柏鶴面無表情的時候,祁晏不敢說太挑剔的話。真是奇怪了,明明平時柏鶴挺好相處的,但是有時候有格外嚴厲。

大概……爸爸教育兒子的時候,就是這種狀態?

想到這,祁晏猛地搖了一下頭,他上哪找這麽年輕的爸爸去?

見祁晏一口一口的喝完自己親手泡的參茶,岑柏鶴滿意的收回自己視線,目光掃過袁城身上時,涼颼颼的沒有一點人味兒。袁城縮了縮脖子,對岑柏鶴的眼神有些敬畏。

“後、後來家裏就連連發生好幾件不太好的事情,”袁城往沙發後揚了揚,感覺這樣能離岑柏鶴遠一點,也就更有安全感,“有算命大師說,我們家陰宅被人壞了風水,家裏人做夢是因為我家做過善事,才會得到預警,如果不遷陰宅,就會有更大的禍事發生。”

實際上袁家上下最怕的就是袁崇安出事,袁家後輩不比岑家這幾兄妹有本事,若是袁老爺子真的出了什麽事,他們袁家想要保證頂級家族的位置,恐怕就有些難了。

祁晏盯著袁城的面相看了幾秒鐘後,開口道,“醜話先說在前面,現在能不能去我還不能肯定。如果你們信得過我,可以先把你們家人的生辰八字,老祖宗生辰八字以及祭日留下來,我會考慮。”

“您願意考慮對於來說,就是莫大的榮幸,”袁崇安從包裏掏出一疊紅紙,和兩張白紙,紅紙上寫的是家人生辰八字,白紙上寫的是他父母生辰以及祭日,想必在來之前,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。

祁晏微笑著把東西接了過來,看了一眼後,便沒有多說其他。袁崇安知道再糾纏下去,反而不太美,所以很識趣的起身告辭。

岑柏鶴親自把爺孫兩人送到門口,表情有些冷淡。

“賢侄留步,”袁崇安微笑著對岑柏鶴道,“賢侄與祁大師是好友,所以伯父腆著張老臉求賢侄一件事,希望賢侄幫著我在祁大師面前多說幾句好話。”

岑柏鶴深深地看了袁崇安一眼,露出一個客套的微笑。

送走袁家爺孫倆,岑柏鶴回頭找到祁晏,見他正在跟人通電話,就沒有上前去打擾。祁晏見他過來,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句再見就掛斷了。

“知道是誰嗎?”祁晏朝岑柏鶴搖了搖手機。

“誰?”

“楊和書。”

岑柏鶴楞了片刻,才想起楊和書是誰,“他想幹什麽?”

“他要約我今晚出去吃飯,”祁晏把手機扔到桌上,“我同意了。”

岑柏鶴聞言皺了皺眉:“要不要我陪你一起?”

“不用,”祁晏笑著道,“我對過家家這個游戲有些膩歪,要去拆臺了。不過你不用去,但是要借我兩個人。”

“你想要帶黃河跟趙力過去?”岑柏鶴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,他不能跟著過去,有黃河與趙力陪著,他也能放心一點。

楊和書的心情有些糟糕,因為今天出門的時候運氣特別不好,居然有鳥拉屎在他的頭上,如果不是與祁晏約好了見面的時間,他恨不得回去洗三次澡才能解恨。

哪知道騎著電動車到半路,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,他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,最後只能臨時買了一套不怎麽合身的衣服換上,穿著雨衣繼續趕路。

好不容易到了約好的地點,祁晏竟然還沒有到,他摸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,壓抑著心底的怒氣,裝作焦急等人的模樣。

為了符合他的身份,他特意選了這個生意還算不錯但絕對不會太高檔的飯店,嘈雜的環境讓他的心情更加不好,以至於時不時的看手表。

“啊!你們看見外面停著的那輛車沒有?”

“有黃色車牌那輛?”

“坐價值上千萬限量豪車的土豪竟然也來這家飯店吃飯,真是太接地氣了。“

旁邊那桌年輕客人的討論聲有點大,楊和書忍不住擡頭往窗外望去,一眼就看到穿著騷包,帶著兩個黑衣保鏢的祁晏。那閃瞎人眼的豪車,裝逼的走路姿勢,簡直恨不得告訴所有人,他有錢,他很有錢。

“哢嚓!”楊和書硬生生折斷了一根筷子,他把筷子扔到一邊,朝服務員招手道:“服務員,幫我換雙筷子!”

媽個雞!這智障不擺譜,不炫富會死?!

祁晏拉了拉領帶,扭頭小聲對趙力與黃河道:“兩位兄弟,等下不管看到什麽,你們一定要淡定。”

黃河與趙力兩人的直覺告訴他們,等下肯定要發生讓人不那麽淡定的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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